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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巧治心計女【文字版盡在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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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溶便知黛玉已經清楚了顧婳那件事,轉了轉黑眸臉上堆笑:“我是個傻子嘛,怎麽好去見她,你是我娘子,你可說過出嫁從夫,一切以夫君為重的,所以,為夫的事就是娘子你的事。去幫為夫攆了她走!這種女人,哼,自惹輕賤……”

聽著他把顧婳貶得一無是處,黛玉蹙起秀眉,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笑不絲地道:“很好啊,不是當初一口一個婳兒姐姐了?看來男人的話當真是信不得地,就連一個傻子都如此,更何況別的男人呢!我可替顧婳不值啊。其實,她還真的是挺會哄你的,你們倆那天玩得不是挺開心的嗎。要不,我幫你收了她如何?”

黛玉挑挑眉,一臉的促狹,絲毫不介意某人越來越沈的臉,兀自順著自己的話繼續誘勸著:“顧婳要姿色有姿色,要心計要心計,乖乖巧巧,又會哄人,相信皇祖母也會喜歡的!怎麽樣?”

斜睨著水溶,水溶黑著一張臉,恨恨地瞪著她一臉的譏諷:“娘子還真賢惠啊,沒經過我允許,就替為夫納起妾來了,不過納歸納,也得看看是誰罷,我就那麽饑不擇食?”

黛玉垂首而笑謙虛道:“那是為妻應該做的嘛,皇祖母一直盼著你能給她生個曾孫,如果納了顧婳,豈不就稱心如意了!那顧婳的事,可完全拜你所賜,人家可是受害者,你得對人家負責啊。”

水溶忿忿哼了一聲:“算你狠,好,這個忙你不幫,我自己去,到時候你可別後悔……”說著冷著臉子揚著頭看也沒看黛玉一眼,大踏步走了出去。

黛玉不防他突然變臉,來不及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出去了,黛玉只覺得好笑,水溶負氣的樣子怎麽看怎麽象個孩子。看來水溶是真生氣了?

她不放心,同時又有點好奇,遂悄悄地躲到屏風後細聽著。

只聽顧婳嬌柔甜膩的聲音響起:“王爺,婳兒姐姐來看你了!”語氣中透著驚喜,又似在誘哄一個小孩子:“王爺,你想婳兒姐姐了嗎?”

這顧婳還真當水溶是傻子了,黛玉暗笑,卻聽到水溶嘻嘻的笑聲:“你是誰啊……”

“王爺,我是你的婳兒姐姐啊,你不記得我了嗎?”顧婳的聲音中明顯地帶著詫異,很顯然是沒想到水溶坐如此反應。

黛玉暗自搖頭,水溶啊水溶,真沒見這他這麽整人的,聰明如顧婳,只怕也難以應對這樣的“傻子”罷。

聽著水溶老老實實的答道:“不記得了!”似是聽到顧婳的語塞聲,又聽水溶認真地道:“你是來找娘子的罷,娘子一會兒就來了,玄虎……”

黛玉一皺眉,他可真是奸滑,把事還是推到自己身上了。

水溶聲音一落,便聽到似是玄虎竄進來的聲音,隨之響起顧婳的一聲驚叫:“啊……”想是顧婳被玄虎嚇到了。

水溶笑嘻嘻地道:“玄虎可乖了,不信你摸摸它,它不咬你的!”說著拍了拍玄虎的頭:“乖玄虎……”

一時便聽到顧婳驚叫連連,似乎是四處躲避的動靜,黛玉蹙蹙眉,這個水溶還真是一肚子壞水,他還真是能整人啊。

想到他耍弄自己的那些招數,黛玉搖頭而笑,此時說不出來是該同情顧婳還是幸災樂禍,可憐的顧婳啊,怪你自己運氣不佳啊,偏偏惹到了這樣一個混世魔王,還想糾纏他,真是打錯了算盤。

她能想象得出水溶天真無邪的面容下,那陰險得意的笑容,還有顧婳花容失色的俏臉。

只是一想到他還是把顧婳推給自己了,一會兒自己還得出去應酬,黛玉不由輕咬貝齒,心裏暗罵著這個男人,死性不改,自己惹出的事還得別人替他善後。

只聽水溶呵呵笑了兩聲,喝住了玄虎,語氣中似是有些不高興地道:“玄虎明明是想和你親近的,它最乖了,你幹嘛那麽害怕呢?真是的……”

便聽到顧婳有些顫抖的聲音:“王爺,快把它弄走好嗎?我怕狗!”

水溶又不滿地嚷道:“玄虎最乖了,你怎麽怕它呢。算了,我得和玄虎玩了,玄虎,今天,我們來玩抓壞人好不好?”聽到玄虎汪汪叫了兩聲,水溶興奮地笑起來。

眼角瞥了瞥顧婳,突然邪惡地一笑,牽著玄虎,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
黛玉便知道,他走了,把顧婳這個麻煩給自己了。不出去罷,只怕顧婳會一直等下去,顧婳的性子,只怕不會那麽容易就走。出去罷,黛玉心裏又著實不甘,這個水溶,自己惹的事,自己來給他收拾。

真的不情願幫他,仗著自己是個“傻子”,便賴上她了,只此一回,下不為例,黛玉一面勸慰著自己,一面詛咒著水溶。

沈吟了一下,不情願地走了出來。

顧婳正不住地盤算,只要牢牢地抓住水溶,自己便有勝算。此時,廳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,連個丫頭也沒有,不由心中暗恨,這就是林黛玉的待客之道?

正忿忿不已,忽見黛玉盈盈走了出來,顧婳臉色一喜,斂起心頭的不甘一下子象看到了希望一般忙近前見禮:“婳兒見過林姐姐!”婷婷裊裊地拜了下去。

黛玉淡淡地道:“坐罷!”落座後,黛玉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顧婳,見她雖然嬌俏依舊,但是眉梢眼角似有憔悴之色,笑容也有絲勉強。

也是,一個妙齡少女,尤其是顧婳這種心氣比較高的女子,哪個沒有點爭榮誇耀的心思呢,出了那種事,自是毀了她們心目中的美夢,哪個能受得住那樣的打擊呢。

不過看她眼底不時地閃過絲絲暗芒,黛玉便知此女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,那種事,換作任何一個女子,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,她,竟然還能找上門來,不知她要做何計較。

紫鵑端上茶來,一雙杏眸有些不屑地瞅了瞅顧婳,黛玉向她使了個眼色,紫鵑只得忍著站到了黛玉身後。黛玉佯作不知情,抿了一口茶,方淺淺一笑開口道:“不知顧姑娘到此,可有何事?”

一面似納悶地道:“看妹妹的樣子似是剛剛掉過淚,是誰惹著我們堂堂知府的千金了?妹妹錦衣玉食,難道是受了什麽委屈不成,姐姐給你作主,只要我能辦到的!”

聽著黛玉此言,顧婳心裏還真是委屈,好好地被人莫名其妙地晾到假山上,被人嗤笑議論,她是又恨又氣,但事已至些又能怎麽樣呢?一時著急,也未聽到黛玉對自己的稱呼已然客氣疏離。

想到水溶,顧婳唯有孤註一擲,拼命地要抓住這根稻草,自己的前途可就系在此人身上了。

紫鵑一旁看著有些皺眉,黛玉只不言語,就那麽看著她,她有的是時間,她倒想看看這個顧婳到底想做什麽。

顧婳抽泣著,半晌方用帕子擷了擷臉上的淚,也顧不得客套,臉色幾經轉幻,象是下了什麽決心似地立起身來,撲通一聲跪在黛玉面前:“林姐姐!”說著垂著頭,一副嬌柔可憐的模樣。

黛玉見此狀便清楚了七八分,她示意紫鵑:“這是怎麽說,紫鵑,快把顧姑娘扶起來!”但紫鵑卻揚著頭站著不動,黛玉只得作勢自己親自來扶,紫鵑見狀才忙過來攙扶顧婳。

顧婳卻執意不起,眼窩一紅,期期艾艾地道:“林姐姐,妹妹的命運前途系在姐姐身上,唯有姐姐能幫我了,不然妹妹只怕沒有活路了!”

黛玉一皺眉,拿出了北靜王妃的款:“你且起來再說話!”聲音不大,但有關不容人置疑的威嚴。顧婳心裏一震,方緩緩了起了身,慢慢地回到原處坐了。

黛玉微擰著眉頭:“到底怎麽回事,什麽事這麽嚴重?不知我能幫你什麽?”

顧婳雙眸掃了掃紫鵑,欲言又止,黛玉了然便向微微一笑:“有話但講無妨,紫鵑一直跟著我,什麽事我也不避她!”

顧婳見狀只得罷了,但有些吞吞吐吐。黛玉瞅著顧婳道:“有什麽話就說罷!我能做主的,自然會不遺餘力!”

顧婳咬了咬嘴唇,臉上閃過一絲羞澀,她低下頭:“姐姐,妹妹這幾日想了又想,忍了又忍,才鼓足了勇氣來當面和姐姐說,我願意和姐姐一起侍奉王爺,求姐姐成全!”

黛玉笑不絲地瞅著顧婳:“侍奉王爺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

此時她身後的青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,顧婳,你也不照照自己,竟然想攀上王爺,這個女人真是不自量力。想到那晚的情形,青冉便有些來氣,她鄙夷地清咳了一聲提醒著黛玉,莫要為這個女人的嬌柔給騙了。

黛玉心中了然,只笑不語。

顧婳此時沒註意到青冉的臉色,她輕垂玉頸,看上去楚楚可憐,神情羞澀:“不瞞姐姐,婳兒自從見了王爺,這顆心便系到了他身上,王爺也說過,喜歡婳兒,所以,婳兒才厚著臉皮,求姐姐成全,希望能在王爺身邊侍奉他!”

黛玉笑得意味深長,這個顧婳,果然與眾不同,自己上門自薦,這樣的事她也做得出來,果真是閨閣中第一奇女子啊,有勇氣,肯舍臉,真讓她刮目相看。

黛玉語氣平靜地問道:“那你可知王爺是什麽意思?”

顧婳輕垂著頭,看似嬌羞,眼底閃過一絲暗芒,嬌嬌怯怯地道:“王爺說喜歡婳兒,還說如果離開,會想婳兒!”話音剛落,未料黛玉卻撲哧一聲挽唇而笑,似是非常好笑一般瞅著她。

顧婳有些擡頭看向她,黛玉笑了半天,好象覺得很有趣似地:“他的話你也當真啊!難道你沒看出來,王爺的性子象個孩子一樣,性子一會一變,今天說的話,明天沒準就忘得幹幹凈凈,說到喜歡你,王爺只要一開心,就會對身邊的人說喜歡人家!誰會相信一個孩子的話呢,以後快別當真了,不信,你問問紫鵑和青冉……”

紫鵑在一旁也好笑,她對黛玉佩服得五體投地,黛玉這一招,四兩撥千斤,輕描淡寫地就駁了顧婳。

看顧婳滿臉通紅,紫鵑會意地笑著插嘴道:“可不是,王爺的性子象個孩子,平時北宮的人全喜歡縱著他,只要他開心就好,所以每天不知要聽他說多少遍我喜歡你一類的話,不光如此,如果惹惱了他,你聽得最多的就該是我討厭你了!”

青冉也挑挑眉:“可不,那次我不知怎麽地惹著了王爺,王爺恨了我好幾天,一見臉就冷著臉子,後來又突然地好起來了,王爺就是個孩子一樣,北宮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啊!”

黛玉也不知青冉說的是真是假,青冉是水溶派在自己身邊的,當初可是想著監視自己的,但不管如何現在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,看來也是受水溶的態度影響罷!

感覺到紫鵑話裏的譏諷,顧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半晌她輕聲道:“婳兒真心愛慕王爺,哄著王爺開心,婳兒便也開心!”

黛玉擰著雙眉,看著一臉嬌羞的顧婳,心裏暗自冷笑,她以為她的事別人不清楚,竟然自薦為妾,這份勇氣可嘉,只是用錯了地方。

她淡淡地道:“婳兒愛慕王爺,無可厚非,只是,這件事我是無能為力的!”

見黛玉拒絕,顧婳忙道:“姐姐身為北靜王妃,這點子小事也不能作主嗎?”黛玉看著情急之下的她,沒了剛才的嬌怯,眸光炙烈,頗有點迫不及待的樣子。

黛玉淡淡一笑:“王爺是太後最寶貝的孫子,所以,吃穿用度,包括身邊侍候的人,也無一不是太後她老人家親自過問。再者,王爺身邊的人,自當全是名聲清白之人,我聽說,前幾日顧姑娘似乎出了點事,女孩家,最重的是名聲,只怕這事……”

說著黛玉一瞬不瞬地看著顧婳,樣子甚是為難。顧婳一聽臉一白,原來黛玉也知道了自己的事,現在聽著黛玉不再口稱自己妹妹,而是客氣疏離,她紫漲了面皮,不由輕咬著櫻唇,半晌方啟唇道:“那件事,妹妹是受害者,我是無辜的!”

“無辜?”黛玉一蹙眉,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:“我只是不明白,顧姑娘貴為知府千金,平素深居閨中,二門不出二門不邁,會是什麽人,幹出如此毀人閨譽的事來,顧姑娘難道一點也不清楚是何人所為嗎?”

顧婳臉一變,她皺起眉,其實她這幾天已經不知想了多少遍了,她只能得出一個結論,此事很可能是水溶的手下幹的。見黛玉問,為了擇清自己顧婳便遲疑著道:“此事,我猜想,會不會是王爺的手下所為?”

旁邊青冉豎起柳眉:“你說什麽,你再說一遍?”顧婳見青冉雖是丫鬟打扮,但舉止不卑不亢,想到黛玉所說水溶手下全是太後挑選的話,看來這個小丫鬟也不是等閑之輩,她極會看人眼色,但仍被青冉的氣勢震在了那裏,眼神有些閃爍囁嚅著不敢再說一句。

黛玉輕輕地沖青冉一擺手,青冉瞪著顧婳不再吭聲了。黛玉心裏暗自好笑,但表面上仍裝作愕然的樣子:“不會罷,顧姑娘,這話可不能亂說,除非你有十足的證據,不然,這可是汙蔑,王爺的手下,那可全是太後親自挑選的,懷疑他們可就是懷疑王爺,要是被太後知道了,你可知道這是什麽罪名嗎?”

說到這裏黛玉淡淡地掃了青冉一眼,悠悠開口:“青冉,顧姑娘不大懂宮裏的規矩,你來告訴她罷!”

青冉鄙夷地看了顧婳一眼,板起臉冷冷地道:“懷疑王爺,就是大不敬之罪,輕則抄家,重則砍頭!”

輕描淡寫的幾句話,嚇得顧婳臉色煞白,她終是個女子,雖有心計,但這麽大的罪名她卻委實擔不起,忙一擺手疊聲道:“不不不,婳兒不敢,只是婳兒自已的猜測,求林姐姐,不,求王妃擔待,婳兒收回剛才的話!”

慌亂驚恐下,她改了口,不敢再稱黛玉為姐姐了。黛玉臉色嚴峻,看了看低垂著頭的顧婳,廳內陷入一片沈默中。顧婳此時出了一身冷汗,她坐在那裏默然不語,但心內卻快速地盤算著。

半晌,黛玉淡淡地開口道:“罷了,顧姑娘既然有口無心,下不為例就是!”

顧婳坐在那裏,眼神一閃,慢慢地擡起頭來,雙眸流轉,忽然輕聲道:“事到如今,那婳兒也不瞞姐姐了,其實,妹妹已經是王爺的人了!”說罷,有些嬌羞地垂下頭,睫毛不停地眨動著,手中的帕子被她絞成了一團,似是非常地激動。

黛玉心裏一震,神色有些古怪地看著顧婳,腦子裏飛快地轉著,不可能,那一晚自己回房間的時候,顧婳根本不在房間裏,時間那麽倉促,那倆人怎麽可能會?

再說,水溶是誰,他怎麽會隨便碰一個女人呢。她側側身,看著青冉,青冉明白了她的意思,向她搖搖頭。關於那晚,青冉聽紅綾說過,說起顧婳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時,紅綾一臉的不屑厭惡。

黛玉心裏有了底,她慢慢地端起茶盅,慢條絲理地抿了幾口,只是那麽靜靜地看著顧婳。

顧婳被她看得心裏發毛,緊張得心怦怦直跳,難道,自己做得不夠逼真嗎?她瞧出什麽來了?

黛玉看著顧婳含羞帶俏的模樣,那目光雖然故作鎮定,但仍有一絲的閃爍,不由瞇了瞇雙眸。這個女子,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,可是心計卻不少,只是,可惜用錯了地方,主意竟然打到了自己和水溶身上。

水溶當初那般對她,還真是咎由自取。既然如此,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氣了!

水眸轉了轉,忽然彎起粉唇,她促狹地笑了。水溶啊水溶,你以前可是沒少捉弄我,當著太後的面便羞辱我,現在,我也有機會討回來了。

看著她臉上突然現出的笑容,紫鵑和青冉全不解地彼此看了看,黛玉站了起來,來到顧婳面前。

顧婳不知她要幹什麽,見黛玉笑靨如花,有些怔忡,不對啊,自己的話不僅沒震住她,反而讓她露出這樣明媚迷人的笑容,顧婳有些訕訕地,黛玉卻伸出將她扶了起來。

紫鵑二人一見,不知黛玉想幹什麽,黛玉笑不絲地向二人微微示意,二人方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。

顧婳隨著黛玉站了起來,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她,心裏暗喜,難道自己的話她信了?

黛玉神情異樣地看了她一眼,詭譎地笑道:“顧姑娘,你的話可當真?”

顧婳被人拆穿,心裏一慌顧不得什麽忙脫口而出道:“千真萬確,那一晚,婳兒就是和王爺……然後稀裏糊塗地就什麽也不知道了!”

見她還在扯,黛玉不由哂笑,這個顧婳啊,還真是臉皮厚,為了攀附上水溶,清白、名聲啥也不顧了,這樣的事也編得出來,確實是中水溶所說,自輕自賤,真給女孩家丟臉!

她挑挑眉,壓低了聲音,一字一句地吐出了幾個字:“顧姑娘,話說到這個份上,我提醒你一下……”卻偏偏只說了半句便打住了。

“什麽?”顧婳有些惶亂地擡起眸子,掩不住眼底的驚慌,黛玉輕輕地吐出幾個字:“王爺身邊有無數雙眼睛,太後最寶貝這個孫子,所以,他的一行一動均有人暗中保護,那晚的事情,是真是假,一問便知……”

顧婳心頭一震,心裏一陣發虛,她眼神四處游離,不敢看黛玉的眼睛。黛玉只覺得好笑,她挑挑眉,再次啟唇,壓低了聲音,一字一句地吐出了幾個字:“王爺他是……”

卻偏偏只說了半句便打住了,“什麽?”顧婳有些惶亂地擡起眸子,掩不住眼底的驚慌,黛玉輕輕地吐出幾個字:“他是銀樣蠟槍頭……”說著挑挑眉一臉的壞笑:“明白了嗎?”

“啊?”顧婳有點懵懂,但她現在被黛玉的話整得有點反應遲鈍,擡起頭楞怔地看著黛玉,見黛玉笑不絲地看著自己,半晌方回味過來此話的意思,仿佛被人扇了耳光一般,不由臉刷地一紅,隨即又一白,隨即滿臉紅透,尷尬地垂下頭,額頭上冷汗沁出。

她囁嚅了半天,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
黛玉臉色一冷,淡淡地看著顧婳,此時,顧婳真正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了,她連看也不敢看黛玉一眼。

黛玉覆又坐了下來,冷冷地道:“顧姑娘,我初念你是個女子,不過是有點心高意大,想攀高枝,這無可厚非,只是你不該機關算盡,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王爺頭上,你是不是覺得王爺心智懵懂,好哄好騙,把事情往他身上一推,就萬事大吉,就能達到你的目的了?你想沒想過,如果此事被太後知道了,她老人家……”

被黛玉戳中了心事,顧婳用帕子捂了臉,臊得不敢擡頭,聽到最後的話臉又刷地一白。此時又驚又怕,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,那模樣看上去真是變幻莫測,好不尷尬。撲通一聲覆又跪了下來:“王妃,民女知罪了……”

黛玉見狀冷淡地道:“你放心,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太後她老人家!”旁邊的青冉見黛玉如此寬容,臉色一變,剛要插話,被黛玉一個眼神制止住了,青冉只得忿忿地瞪了顧婳一眼。

黛玉臉色嚴峻:“雖然你栽贓給王爺,信口雌黃,無中生有,這要是被太後知道了,只怕,連你父親的官職只怕也保不住了。不過,這件事我不會聲張的,念在當初你我兩家尚有一絲交情,顧大人為官多年也不容易,因你一人之事帶累了全家,可惜可嘆。我給你一份臉面,望你以後好自為之,安份守已!”

說著臉色一凜,輕移蓮步,看也不看地上的顧婳,向室內走去。

顧婳尷尬地捂著臉,在紫鵑不屑的目光中,趔趄著走出小花廳。

青冉看著顧婳的背影,神情有些古怪,剛才黛玉講給顧婳的話,聲音雖細若蚊蚋,除去紫鵑,青冉也聽得再清楚不過。此時,青冉不由暗自吐吐舌頭,王妃的嘴可真夠厲害的,竟敢如此編排王爺,不知王爺聽了,會是什麽反應?

上知天文,下曉地理,俊美非凡,傲視一切,自視甚高的王爺,到了王妃嘴裏,竟然成了銀樣蠟槍頭?能這麽敢譏諷王爺的,也就唯有王妃一個而已。青冉想笑又不敢笑,那神情古怪極了!

“娘子娘子,告訴你個好消息!”這時,水溶一陣風一般卷了進來,他興沖沖地一邊走一邊似是炫耀似地道:“你知道了肯定會高興!”

正說著,眼睛瞥見正往外走的顧婳,有些詫異地道:“咦,你還沒走嗎?”顧婳眼神閃了閃,忙低下了頭向水溶輕輕一福。

水溶也沒理她,繼續走向內室,向黛玉興奮地嚷嚷著:“玄虎它太厲害了!”

見水溶眉飛色舞,黛玉淡淡地道:“玄虎幹了什麽好事?”現在倒好,自己的玄虎,反而和水溶相當地親昵。和水溶在一起,玄虎能被他調教得能好得了才怪?

玄虎很通人性,現在跟著水溶,越發地機靈了,比和自己還有默契,而且還學到了他的“奸詐”,嚇唬顧婳,可不就是水溶和玄虎幹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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